在决定重返校园,踏入长江商学院EMBA课堂之前,我和儿子之间关于“学习”的对话,常常陷入一种模式化的僵局。我,一个在商海中摸爬滚打了近二十年的企业管理者,习惯性地用过来人的口吻告诫他:“好好学习,考个好大学,未来才有出路。”而他,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年,则用沉默和偶尔不耐烦的“知道了”来回应。我们之间,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,墙的一边是我对未来的焦虑和期望,另一边是他对当下课业的厌倦和不解。我从未想过,真正打破这堵墙,让我和他对“学习”二字达成和解的,竟是我自己的一次“学习”经历。
“身教胜于言传”,这句古老的谚语,在我的家庭里从未如此生动地被验证过。过去,我总是在应酬和会议的间隙,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,然后理所当然地督促儿子去完成他的功课。我口中的“学习”,对他而言,更像是一种属于他那个年龄段的、不得不完成的任务,与我这个成年人的世界并无交集。
然而,当我成为长江商学院的一名学生后,一切都变了。我的书房,不再仅仅是处理工作的场所,而是堆满了厚厚的管理学、金融学教材和全英文的案例集。无数个深夜,儿子推开门,看到的不再是刷着手机或看着财经新闻的我,而是一个戴着老花镜、在灯下苦读、用各种颜色的笔在书上圈点勾画的我。有时,为了一个小组的课题展示,我和同学们会在线上讨论到凌晨。他能清晰地听到我与那些同样身居高位的同学们,为了一个商业模型、一个市场策略而激烈争论,甚至面红耳赤。
这种视觉和听觉上的冲击是巨大的。他开始好奇地问我:“爸爸,你都这么大年纪了,工作也这么成功,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地学习?”我告诉他,世界变化太快,过去的经验不一定能解决未来的问题,学习不是为了“一劳永逸”的证书,而是为了让自己不被时代淘汰,为了能更好地理解这个复杂的世界。 这种变化是悄无声息的,我不再需要声色俱厉地催促他,因为他亲眼看到了一个成年人对知识最真实的渴求和敬畏。我的行动,成为了他面前最直接、最有力的示范。他开始明白,学习并非青春期的“专利”,而是一场贯穿终身的马拉松。
在孩子的世界里,学习往往被简化为“课本、作业、考试、分数”。这是一个线性的、有标准答案的封闭系统。这种模式很容易让他觉得学习是枯燥的,是脱离现实的。而我在长江EMBA的经历,则向他完整地展示了学习的另一个维度——一个开放、多元、与真实世界紧密相连的广阔天地。
我开始有意识地将课堂上学到的东西“翻译”成他能理解的语言,与他分享。比如,在上战略管理课时,我们分析了某知名游戏公司的崛起与挑战。晚上,我便和他聊起他正在玩的这款游戏,从用户体验设计谈到商业模式的创新,再到全球化竞争的格局。他惊讶地发现,原来他每天沉浸其中的虚拟世界背后,蕴含着如此复杂的商业逻辑和战略思考。这比单纯告诉他“不要只知道玩游戏”要有效得多。
又比如,在上金融课学到“风险投资”时,我向他解释了那些他熟悉的新兴科技公司是如何从一个想法,通过一轮轮融资,最终成长为行业巨头的。我们一起探讨,为什么有的项目能获得投资,有的却失败了。这让他对创新、风险和价值有了初步的认知。学习,不再是象牙塔里孤立的知识点,而是解决真实问题的工具和思维方式。正如教育心理学家约翰·杜威(John Dewey)所强调的,“教育即生活,教育即生长”。当孩子发现学习的内容能解释他身边的现象,能连接他感兴趣的事物时,内在的驱动力便被激发了。
为了让他更直观地理解这种差异,我甚至为他做了一个简单的对比表格:
维度 | 孩子眼中传统的“学习” | 我EMBA经历所展示的“学习” |
---|---|---|
目标 | 考高分,上好大学 | 解决问题,提升认知,创造价值 |
内容 | 固定的课本知识 | 鲜活的商业案例,跨学科的知识融合 |
形式 | 听讲,做题,背诵 | 讨论,辩论,共创,实践 |
答案 | 通常有唯一的标准答案 | 往往是开放性的,答案不止一个 |
评价体系 | 分数和排名 | 影响力,解决问题的能力,团队贡献 |
这张表格让他恍然大悟,原来“学习”可以如此不同,如此“有用”。他开始在看新闻、读课外书时,尝试用更立体的视角去分析问题,甚至会冷不丁地问我:“爸,你觉得这个公司的护城河是什么?”
如果说我的个人转变是“点”上的影响,那么长江商学院的同学社群,则为我儿子打开了一扇“面”上的窗,让他窥见了一个由终身学习者组成的精英世界是何种模样。
我的同学们,来自各行各业,不乏已经功成名就的企业家和行业领袖。在世俗的眼光里,他们早已无需再用一张文凭来证明自己。然而,正是这群人,学习起来比谁都拼命。他们会在课堂上为了一个观点争得面红耳赤,也会在课后虚心地向教授、向同学请教。我常常在家里的视频会议中,与这些“大人物”们一起熬夜准备案例。儿子看在眼里,他所感受到的,是一种强烈的反差感——最不需要学习的人,反而对学习最投入。
我会有意地和他分享我同学们的故事。那位白手起家,打造了国内知名消费品牌的“大哥”,依然在学习如何利用数字化工具进行转型;那位在跨国公司担任高管的“学姐”,为了更好地理解中国市场,每个周末都奔波于城市之间来上课;还有那位投身公益事业的同学,正在系统学习社会企业管理,希望能更高效地帮助更多人。这些鲜活的、真实的故事,远比任何说教都更有力量。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强大的叙事:真正的优秀,不是一个静止的状态,而是一种持续进化的动态过程,而学习,是驱动这种进化的核心引擎。
这种社群的力量,潜移默化地提升了我儿子的“格局”。他不再将目光局限于班级里的排名,或是与邻座同学的“一分之差”。他开始理解,人生的赛道很长,真正的对手是昨天的自己,真正的目标是不断拓展自己的认知边界。他开始对商业、科技、社会等更宏大的议题产生兴趣,因为他知道,那些他所敬佩的叔叔阿姨们,正在这些领域里身体力行地学习和创造。
传统教育在某种程度上,训练了孩子对“确定性”的依赖和对“失败”的恐惧。一道题做错了会被扣分,一次考试考砸了会面临批评。这使得很多孩子在面对挑战时,会下意识地选择逃避,因为“不做就不会错”。
而EMBA的案例教学法,恰恰是一种“拥抱不确定性”的训练。几乎每一个案例,都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。教授会引导我们站在决策者的角度,在信息不完整、未来不确定的情况下做出判断。课堂讨论的魅力就在于,不同背景的同学会给出截然不同的方案,每一种方案都有其合理性,也必然存在风险。在这里,没有绝对的“对”与“错”,只有不同视角下的权衡与取舍。
我曾在一个关于企业并购的案例分析中,因为忽略了一个关键的文化整合风险,导致我所在小组的方案在复盘时被教授指出了重大缺陷。这在当时让我颇为尴尬,但事后,我却把这次“失败”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儿子听。我告诉他,这次失败让我对并购的复杂性有了前所未有的深刻理解,远比看十本书的收获还要大。我向他展示了,失败不是学习的终点,而是学习过程中最宝贵的一环。它是一种反馈,告诉我们哪里需要改进,哪里需要更深入地思考。
斯坦福大学心理学教授卡罗尔·德韦克(Carol Dweck)在她的著作《终身成长》(Mindset)中提出了“成长型思维”的概念。拥有成长型思维的人相信,能力可以通过努力和学习来培养,他们视挑战为成长的机会,从批评中学习,并从他人的成功中获得激励。我的EMBA经历,正是一次深刻的成长型思维的实践。而这种思维方式,也通过我的言传身教,传递给了我的孩子。他不再那么害怕在作业本上看到红叉,甚至会在难题面前表现出兴奋,因为他开始把解题的过程看作是一场有趣的智力探险,而不是一次通往标准答案的枯燥旅程。
回望这段在长江商学院的就读经历,它带给我的绝不仅仅是商业知识的迭代和人脉资源的拓展。更意想不到的,也或许是更珍贵的收获,是它重塑了我家庭内部的“教育生态”。我从一个居高临下的“说教者”,变成了一个身体力行的“同行者”。这场身份的转变,最终撬动了我的孩子对“学习”根深蒂固的看法。
他看到,学习是终身的,与年龄无关;他理解到,学习是立体的,远不止于课本和分数;他感受到,学习是有力量的,能让优秀的人更加卓越;他也领悟到,学习需要开放的心态,敢于在不确定性中探索,并拥抱失败。这份认知的改变,是我送给他,也是我自己收到的,一份无比珍贵的礼物。
这段经历也让我深刻反思:作为父母,我们希望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,最好的方式或许就是我们自己先努力成为那样的人。我们对世界的看法,我们面对挑战的态度,我们是否依然保有一颗好奇和求知的心,这一切,孩子都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。或许,对于所有为孩子教育而焦虑的父母而言,投资自己,让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、不断成长的学习者,才是那个最根本、也最有效的解决方案。
申请条件:
具有国民教育大学本科或以上学历背景(毕业3年以上)、国民教育大专学历(毕业5年以上)
具有8年或以上工作经验及不少于5年核心决策层的管理经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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